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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艺论文

通过营造意味的路径来提升电影艺术的品位。

营造意味:电影艺术提升品位的路径
摘要】意味,是艺术作品不可或缺的构成要素,电影自然不能例外。意味是一种感官化、审美化了的蕴意,是真意、真趣、意趣、情调、滋味、韵味的复合体。电影艺术当在结构中显现意味、故事里酿造意味、细节中传递意味、影像中表呈意味、话语中蕴藏意味。意味贵含蓄、贵深长、贵隽永,电影的主创应走营造意味的路径来提升电影艺术的品位。
关键词】意味;营造;品位;路径;电影艺术
    当下的中国电影,最缺的什么?不是资金,不是银幕,不是明星,不是导演,甚至也不是技术,而是作品的意味。现如今,无论是战争片、灾难片、爱情片、搞笑片、伦理片、公路片、侦探片,放完就完,不留念想,不需要咀嚼,也没有值得回味的。许多电影品位低下,其内涵苍白、寡味,淡如白开水。仅有的区别在于,有些白开水是用华丽的金樽端出来的,有些则装在貌似古朴的玉壶里。关注与营造意味,对于丰富电影的内涵,提升其品位、水准,无疑具有不可小觑的必要。本文拟就这个话题,谈几点自己的思考。
一、何为意味
1.意味,是艺术作品不可或缺的构成要素
    英国美学家克莱夫•贝尔在1914年出版的《艺术》一书中,将艺术定义为“有意味的形式”。虽然,贝尔立论的依据主要来自造型艺术、视觉艺术;虽然,对于“意味”的所指,近百年来一直存在争议;但是,把“意味”认定为艺术的构成要素,中外理论家这个问题上大多没有异议。依据贝尔的经典论断,艺术的构成要素如果可以被“奥卡姆剃刀”删减得只剩两个,那么,“意味”也是二者之一。专攻解释学的美国学者E.D.赫什认为:“‘意味’是由文本予以再现的东西,是作者打算用特殊的符号或符号序列予以表达的东西;它就是这些符号再现的东西。”[1]按照赫什的观点,如果没有那个被人称之为“意味”的“东西”,艺术作品中的“符号或符号序列”,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。意味,如果不是埋在作品“碗底”的“荷包蛋”,起码也该是渗透在作品中的含意、滋味或“老卤”。意味,是艺术作品中应该有、必须有的有机构成。作为“第七艺术”的电影,自然不能例外。
2.意味,是一种感官化、审美化了的蕴意
    意味不是意义。尤其是当这两个概念同时使用时,两者的差异显现得更为突出。徐复观在论及钟嵘枟诗品枠中“文有尽而意有余”时,将意味和意义作过区分。徐复观认为,钟嵘所说的“‘意’决不是‘意义’的意,而只是‘意味’的‘意’。‘意义’的意,是以某种明确的意识为其内容;而‘意味’的‘意’,则并包含某种明确意识,而只是流动着一片感情的朦胧缥缈的情调。”[2]李泽厚也讨论过意味和意义的差异,认为“意义诉诸认识,意味诉诸情感的品味。”[3]显然,意味并不是意义。意味也有别于内容。在艺术作品的内容中,可以也应该包含意味。换言之,意味只是艺术作品中内容的多种构成之一。内容与意味,是具有从属关系的两个概念,自然不能等同或替换。意义(meaning)这个概念与价值关系密切。意义,关乎艺术作品的思想、主题与立意等。而意味(significance),则是引发受众的审美情感的一种开放性的存在,是艺术作品中多种构成要素携带与传递的蕴意。意义,尚确定,尚明晰。意义的获得主要依靠理性分析、逻辑推理,往往需要借助宏观的视角、开阔的视野、明晰的坐标以及文本之外的参照物方可认知与把握。而意味,则具有朦胧缥缈、若有若无的特征。获取意味的渠道常常是感知、品鉴、体验与领悟。凭借理性和逻辑,很难把握飘忽不定的意味。
3.意味,是真意、真趣、意趣、情调、滋味、韵味的复合体
    意味究竟是什么?有人将其简化为“味”,如晚唐的司空图;有人将其简称为“意”,如清代的刘熙载。那么,“味”或“意”又是什么?再走简而化之的路径,显然已无可能。笔者以为,只有借助中国古代诗学中的系列概念,才能最终圈定“意味”的所指。在中国古代诗词中,“真意”一词并不鲜见。陶渊明在枟饮酒枠中写道:“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”。李白在枟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枠中写道:“偶与真意并,顿觉世情薄。”在梅尧臣的《拟水西寺东峰亭九咏•栖烟鸟》中,也有“推物得真意,吾将効陶公”的佳句。“真意”是什么?通常的解释是,意象、意境背后的真趣与意蕴。近来学者们发现,“意味”与“真意”一样,均具有“欲辨已忘言”的特征。“意味”的准确内涵,当为多种审美感受的融合。“它不是现实世界中对象化的事件和东西,它很难用概念化的语言来把握,它体现为一种艺术的境界。它是一个艺术作品全部的审美要素所营造出的气氛,是将不同审美感受获得的资料加以整合的结果。”[4]如果我们抛开“应然”、“必然”的概念诠释规则,取道“已然”与“实然”,那么,笔者以为,意味的内涵应该是,真意、真趣、意趣、情调、滋味、韵味的复合体。其依据不是某部元典、某句名言,而是世人公认的有意味的存在的多个显著的特征。的有意味的存在的多个显著的特征。
二、如何营造意味
    对于这个话题,电影理论家的兴趣似乎不大。在能够见到的电影理论著述中,“意味”这个概念长期阙如,遑论“意味营造”了。但是,有追求的电影主创,尤其是国外名家,在营造意味方面已有长期的追求。透过他们精品力作,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努力与奥秘。
1.在结构中显现意味
    德国电影《罗拉快跑》(1998年),由新锐电影人汤姆•提克威担任编剧、导演。该片讲述了一个动作性很强的故事:黑社会的马仔曼尼,打电话给女友罗拉,说自己弄丢了黑帮老大的10万马克。如20分钟之内还不上钱,曼尼将被黑社会处死。为了筹钱救男友,罗拉开始了亡命般的奔跑。第一次奔跑的结果是:罗拉没有借到钱,继而与曼尼联手抢超市。罗拉最终被警方击毙。第二次奔跑的结果是:罗拉决定抢银行。她虽然抢到了钱,但男友曼尼却被急救车撞死了。第三次奔跑的结果是:罗拉在赌场里赢了许多钱,曼尼也找到了丢失的巨款。罗拉和曼尼走出困境变成了有钱人。和曼尼走出困境变成了有钱人。该片抛弃了传统的叙事结构,借助同一个任务、同一组人物以及“回旋式”的结构,讲述了一个故事的三个结局、三种可能。该片问世之后,探讨个中意味成了影迷们常说常新的话题。编导是想说“蝴蝶效应”无处不在,还是想说人生变化原本无常?抑或是说“连锁反应”具有千万种可能?十多年过去了,人们依然在追究、探讨该片企图传达的意味,其结论众说纷纭、莫衷一是。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,那就是影片的意味彰显于叙事结构。
2.在故事里酿造意味
    丹麦电影《狩猎》(2012年,托马斯•温特伯格执导),是一部典型的欧洲艺术片。该片讲述的故事,既简单也有意味。处于幼儿幻想期的五岁女孩卡拉,不经意中说过一句谎话,居然被严谨的管理者、敏感的家长们发酵成为一场诬陷、一个冤案,对幼儿教师卢卡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。虽然人们最终了解了事件的真相,卢卡斯也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,但是,在影片结束之前,当幼儿教师卢卡斯与朋友们一起进山打猎的时候,还是被人打了黑枪。打黑枪的那个人,可能是幼女卡拉的哥哥,可能是卢卡斯刚获得持枪权的儿子,也可能另有其人。导演温特伯格在这个问题上刻意作了模糊处理。这个故事意味深长,它传递出的信息是:谎话、谣言、诬告与冤案,对于一个好人的伤害,往往是长久的,甚至永远没个完。在故事里酿造意味,是有追求的电影主创经常采用的创作方法。
3.在细节中传递意味
    电影不能没有细节。但细节存在的理由,就在于它能够承载意味、传递意味。如果一部作品中的细节不能够起到上述作用,那么,琐碎的细节便成了累赘或鸡肋。日本著名导演山田洋次执导的电影《远山的呼唤》(1980年),讴歌了乡间普通人淳朴的友情与浓淡相宜的恋情,观后令人回味无穷。该片的主要情节是: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亡命天涯的主人公田岛耕作来到了北海道牧场,借宿于村妇民子家。雨过天晴之后,田岛耕作没有离开,而是留下来当了民子的帮工。两人日久生情,最终处成了好友。在这部作品中,主创营造了许多有意味的细节:马厩里的木梁上,一直悬吊着挂马灯用的铁钩。因为铁钩吊得太高,民子每次挂马灯,都得踮脚、费劲。自从田岛耕作来了之后,钩子的高度一夜之间降低了。是谁做了手脚?影片中没有交代。民子家的木质拉门,年久失修有些变形。民子每次开门、关门,都得使很大的劲。自从田岛耕作来了之后,拉门变得滑溜了,开合流畅自如了。是谁修理了拉门?影片中也没交代。但是明眼的观众,个个心知肚明。着眼于情节发展,这些细节可有可无。但着眼于意味营造,这些细节必不可少。该片的主创正是借助一个又一个不动声色但精心设计的细节,将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,讲述得温馨、恬淡、意味深长
4.在影像中表呈意味
    意味的特征之一,是说不清、道不明、“欲辩已忘言”。因此,借助影像(而不是人物语言)表呈作品的意味,既是一项艰巨的任务,也给有追求的电影人发挥聪明才智留下了开阔的空间。美国米高梅公司于1991年拍摄的电影枟末路狂花枠(ThelmaandLouise),从叙事结构的层面看,很像一部公路片。其核心故事是:一个醉鬼企图强暴天生丽质的塞尔玛,闺密露易丝毅然出手枪杀了那个醉鬼。没能得到及时帮助的两个女人,慌乱之中犯下了一系列错误,最终不得不踏上了逃亡之路、毁灭之途。其实,这是一部寓意深刻的张扬女性主义的作品,片中充满了反抗夫权、父权、男性中心主义的意味。然而这些意味,大多借助片中的影像诉诸观众的视觉。例如,片中有一段影像,绝对的意味深长:两个内心濒临崩溃的女人,开着轿车围着一个男性歹徒转圈。她们歇斯底里地叫喊着,发泄着心中的愤怒,尽情地戏弄被困在圈内、手足无措的歹徒。这段影像太有意味了。自从电影诞生以来,被困在圈内、手足无措的一直是女人,是遭遇调戏的女人,唯有这次例外。没有意味的影像,只能是生活的再现或搬演,常常味同嚼蜡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意味可以赋予苍白的影像生机与灵魂。
5.在话语中蕴藏意味
    电影中的话语承担着诸多功能,仅教科书上列出来的,就有塑造人物、突显性格、交代说明、推动剧情等。但是,话语需要承担的功能或任务,无论多么繁重,也不能忘了还需蕴藏意味。由李唯和杨亚洲分别担任编、导的影片《泥鳅也是鱼》中(2006年),讲述了一帮农民工在北京打工的故事。片中的许多对话,不仅塑造了人物,而且蕴藏着很深刻的意味。当主人公“泥鳅”爱上了一个女民工时,他说:“你就在我身边,我咋还想你呢?”当他与那个女民工畅想未来的时候,他说:“等咱有了钱,就开它一个面馆。想吃啥面吃啥面。”而那个女民工的话,说得也很有意味:“人要是不要个脸,那还不如个腚呢。”“有多少人在喝牛奶?可是,你见过有谁管牛叫妈啦?”在贾樟柯的电影《世界》(2004年)里,也有许多颇具意味的话语。作家格非对此非常欣赏,写过这样一段话:“当廖女士办下护照,准备前往巴黎时,成太生那种小地方人的自卑感立即沉渣泛起。他用复杂而暧昧的语调对廖女士说:‘要不先到我的世界公园看看?我那里埃菲尔铁塔、巴黎圣母院、凯旋门应有尽有’。廖女士笑了起来,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:‘可就是没有我丈夫居住的地方’。成太生接着问:‘你丈夫住在哪儿?’‘Beleville’。廖女士答道。这段对话在影片中并不显眼,却意味深长。”[5]意味,尤其是话语中包含的意味,确实可以丰富电影作品的内涵,进而提升电影艺术的品位。
三、意味的营造者当有何追求
    意味有浓淡之分,也有高下之别。笔者以为,作为意味的营造者的电影主创,当有三个追求。

    首先得追求含蓄。意味贵含蓄。把握并活用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,是营造出含蓄的意味的前提。过于直白的表呈与述说,与含蓄无涉甚至不可能产生意味。即便有点小情趣,那也不是特别纯正的意味。比喻、借代、双关、暗示等表述方法,能够帮助电影主创营造出含而不露、蓄而不发、拥有弦外之音的意味。由张猛任编、导的《钢的琴》(2011年),是近年来最有意味的国产电影之一。该片以陈桂林等几个下岗工人因故而铸造一架钢的琴为中心故事,含蓄地展现了社会转型的残酷、无情以及转型过程中一代人的失落与无奈。当那帮过去的钢铁工人、现在的社会闲杂回到了以前的工作岗位,当他们的看家本领、一技之长再次有了用武之地,那种被需要的庄严、被认可的喜悦在这部影片中被表现得非常含蓄令观众感慨万千。从这部电影中,人们解读到的意味是:“影片讲述的并非是陈桂林个人一时一地一己命运的苦情戏,而是曾经作为中国现代化、工业化进程中的创造者和历史主体的整个工人阶级,在1990年代以来的时代转折中被牺牲、被剥夺、被抛离所谓经济腾飞、共同富裕、小康社会等等有关中国崛起的预定轨道的历史过程;他们经历着社会地位的沦落成为今天中国社会看不见的底层,并且像陈桂林那样无可奈何地丧失了他们曾拥有的作为‘父亲’的社会象征位置。”[6]笔者相信,十年或二十年之后再看《钢的琴》,观众能够感受到的意味,一定更丰富。
    其次得追求深长。 意味贵深长。深长的意味具有耐人寻味、温故而知新的特征。正如宋人程颢、程颐在《二程遗书》卷十九中所云:“先生云某自十七八读《论语》,当时已晓文义,读之愈久,但觉意味深长。”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电影《看上去很美》(2006年),讲述了上个世纪60年代一所部队幼儿园里发生的小故事,展现了那个年代根红苗正的孩子们的生存状态。乍一看,平淡无奇,儿童片一部。可是,就在那些小故事里,主创营造了深长、深刻的意味。在一个连拉屎、洗屁屁都要排队、都要采取集体行动的年代,许多事情确实是看上去很美、说起来很对、听起来正确、总结起来精彩无比,其实,问题成堆不胜枚举。这部影片结束前,幼儿园外面的马路上出现了敲锣打鼓列队游行的人群,一批戴着大红花的年青人,从镜头前面鱼贯而过。这个场面,看上去确实很美。但是,从1960年代过来的人一定会联想到,在那个年代,但凡戴上大红花的事,不是下放就是支边;但凡戴上大红花的人,不是上山就是下乡总之,一定遇到了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糟糕的事。
    此外还得追求隽永。意味贵隽永。隽者,肥肉也。永者,长久也。隽永者,通常指甘美、幽远、言有尽而意无穷。宋人陆游在《午枕》中写到:“书中至味人不知,隽永无穷胜粱肉。”明代的谢榛也留下过“体贵正大,志贵高远气贵雄浑,韵贵隽永”的诗文。隽永的意味,自然是指艺术作品中值得反复咀嚼、可供长久品味的蕴意。由李楠编剧、顾长卫执导的电影《立春》(2008年),塑造了一个具有典型性的人物——不愿面对现实的王彩玲。这位相貌平平但嗓音条件不错的音乐教师,孤傲、清高、想入非非,永远生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。“北京歌剧院正在调我呢”,是她自欺欺人的口头禅。“我就要唱进巴黎歌剧院了”,是她不切实际的梦想。王彩玲的综合条件,以及歌剧艺术本身的艰难境遇,使得她的理想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。王彩玲屡战屡败、屡败屡战。结果,在生活、爱情与事业上屡屡碰壁、一事无成。这个人物所蕴含的意味,确实非常隽永。看完这部电影之后,人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是赞美她的执著、坚守、一往情深,还是该责怪她的偏执、任性、不切实际?“认识你自己!”镌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上的那句古老的箴言,当为电影《立春》营造的隽永意味。清人刘熙载在《艺概•诗概》中表达过一个充满辩证思想的创作理念:“意不可尽,以不尽尽之”。刘熙载所说“意”,指称的就是“意味”。作为艺术作品的重要构成,“意味”在内涵的丰富性、品种的多样性以及对其进行描述、阐发的艰巨性上,确实具有不可尽言的特性。但是,也正因为“意味”具有不可尽言的特性,当它在作品的结构、故事、细节、影像和话语中显现时,受众在咀嚼、品鉴的过程中可以对那些不完全、未尽言的审美信息实施弥补、丰富与增殖,进而达成“以不尽尽之”的审美效果。

    综上所述,认知意味并不易,营造意味有难度,若想营造出含蓄深长隽永的意味来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。但是,为了丰富电影艺术的内涵,提升其品位、水准、档次,这个难关必须过。正如徐复观所言:“一切艺术文学的最高境界,乃是在有限的具体事物之中,敞开一种若有若无、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主客合一的境界。”[2]而清醒的意识、执著的追求以及足够的艺术才华,则是电影人闯过这道难关、进入更高境界的前提与条件。
[参考文献]
[2]徐复观.释诗的比兴:奠定中国诗的欣赏基础[M]//中国文学精神,上海:上海书店出版社,2004.
[3]李泽厚.李泽厚十年集(第一卷)[M].合肥:安徽文艺出版社,1994.
[4]刘毅青.徐复观与伽达默尔:解释学的比较——“意义”和“意味”的张力[J].杭州师范大学学报:社会科学版,2009(3).
[5]格非.枟世界枠札记[J].读书,2005(6).
[6]孙柏.权力与资本裹挟下的中国电影[J].南风窗,2011(26)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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